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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些細碎時光,緩緩的流淌

這是我二十歲的夏天,我躲在我和煦的南方城市裏。天氣跟溫和,總是有風從窗吹進來。每天,我都會用很長的時間坐在桌前,看書,然後在日記本上寫下一些文學。

寫字的速度總是很慢,因為用於思考的時間過於冗長,耳朵裏塞些音樂輕易地就會仰起頭看著天空發呆。有時候,會拿起手機聊天,累了的時候就靠在床上閉上眼睛。

每天下晚自習,跑完步,站在操場上,看身邊不斷有人走近然後有遠,視現模糊。遠處亮著些零落的燈火,風吹來的時候,我就會驕傲地揚起頭。這是我的城市,她是一個窩,我躲在裏面,覺得溫暖而舒服。還有那些徹夜未眠的昏黃的路燈,讓我感到很安全窩心。

我聽很多歌曲,充溢溢著淡淡的寂寞。寂寞,我已經不再習慣去觸摸這兩個字眼。它曾經出現在我十八歲以前的青春文學裏,現在再翻開的時候已經覺得很恍然,但我仍然不離不棄地相信這樣一種貼近肌膚地感覺。很長一段時間裏,我一直在一種簇擁中生活,日子平和而沒有波瀾,一切都仿佛欣欣向榮。然而,當我獨坐在午後安祥靜謐地空氣中時,這種感覺還是攫取可我。寂寞,它無關幸福,無關疼痛,它只是一種狀態,在追朔一些過往地時候,它如影隨形。

能想起來的,卻大都是一些愉快的片段。有一些經過的地方,愛著的人,被視現定格的故事…持續不斷的行走,總是給我持續不斷的快樂,所以我總是在空閒時候,會去走一段從未走過的路,小小的旅程上有新鮮而躍動的興奮,短暫的相遇,與一顆草一株花一只流浪狗,卻常常帶給我長久延綿的慰藉。

總是會在某個週末,想起給家裏打個電話,聽到父親在電話裏反復囑咐我,注意身體,好好吃飯,不要太節省…我就暗自揚起嘴角,原來,他一直認為我是那個沒有長大的女兒。

在大學裏,我是一個平凡的好孩子,認識的人不多,習慣沉默,沒有傾訴的習慣。大多數的時候素面朝天,抱著書本走去五號樓上晚自習。專業課很多,有時候會逃一些無關痛癢的課,比如子傑哥的合同法。窩在寢室裏,寫一些故事放在QQ裏,偶爾會拿些出來跟朋友分享。參加的活動很少,經常去圖書館看書,或去電子閱覽室傷心,累了就塞上音樂上床睡覺。

喜歡在某個午後,梳理回憶。這是一場龐大的回憶,沒有留下微笑的空白的高三高四,大學裏因閒散和平淡而不再感觸的生活,實際上它們卻是如此糾纏繁複,不斷地追逐,不斷的失卻,又不斷的重新相信。寫一些文字給特殊的人,希望他們看到以後會有清晰的感知。我一直在堅持著一些東西,對於感情,我會是那個堅持到最後的人,雖然我從來不說。曾經一度輕易地就會陷入2009年的那個夏天,我的整個高中,從十五歲到十九歲。

那些有些破舊的教室和斑駁墨綠的牆皮,以及有些吱吱作響的木桌凳,還有那些用草稿紙疊成的紙飛機散落一地。那些黑板上永遠擦不完的公式和抽屜裏永遠也繁不完的試題,以及那些深夜MP3裏怔獰的撕吼,零晨時朦朧的熊貓眼和黑暗角落裏沉默的抽泣……

一切都曾經那麼真實地存在過,那麼冗長而瑣碎。然而那匆忙而混沌的兩天讓這惡狠狠地戛然而止,如此突兀,如此不留餘地。接下來的,更讓我們無能為力的,是那場任何人都無法挽留的人各天涯的告別。

長長的三個月裏的那些名目繁雜的聚會,那些沒完沒了的絮絮叨叨,那條軋了無數遍的馬路,那個永遠吃不厭的炸醬面,那首頻頻唱起的歌。我們笑,我們哭,我們歌唱,我們沉默,可是我們不知道該以怎樣的方式來表達對彼此的眷戀。

時間過去,記憶殘留。然後我不知道該以怎樣的文字去祭奠,在這場時間的洪荒中,除可懷念,我們別無它法。

剛下過可一場暴雨,天氣濕潤可很多,卻到處有著明晃晃的陽光。安靜的馬路,有點破舊而不聳的建築,普通民居,翠綠色的樹木…這是一座典型的南方城市,我走在路上的時候總在想。我與我的城市有多麼相像,溫暖內斂而安靜。我是南方的孩子,我與這座城市如此融合。朋友在信裏說,什麼時候我們一起去一片森林,那裏有一片純潔而美麗的海,裏面有背著葵花游泳的蝸牛,我們就手拉著手坐在海邊,看天上像雲一樣莫蝴蝶飛過頭頂。

我唯一知道的是,會有這麼一天。

這是我現在的樣子,懂得如何讓自己不去不快樂,期待著一份純潔而無所畏懼的愛,努力地生活,心存感謝,珍惜身邊的人,和很多人微笑,就像我溫暖的南方。

生命一直匆忙。絕大多數的時間我們是擦肩而過的陌生人。只是,感謝你這個時候向我投來的一瞥,你短暫的停留和傾聽。我會一直記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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